[小攸的澳洲日記01] 我和另一邊的世界
我終於能夠比較清楚的整理塞滿腦海的感受與想法,到澳洲後,有一陣子很難的說清楚我們和這裡的關係,到底在這邊發生了什麼,我們這一年又有哪些計畫。這一個月中,面對全然陌生的環境我常常是茫然的,好像被拋到海洋中央,四周是高樓大廈般的浪濤,而乘載我的卻只是一條小竹筏。
當然,澳洲其實沒有那麼多的高樓大廈,跟台北比起來,在澳洲只要離開市中心幾公里,就很難找到能遮蔽天空的建物了。只是沒有足夠敏銳的觀察力,習以為常的社會人文狀態也必須重新摸索,這樣的狀態讓人很不知所措。這也是這些日子,即使我不是特別忙碌、身體也並非疲憊到不能工作,但卻很難組織起一個看世界的立基點,去整理我跟這個社會的關係。
WHV的勞動冒險之旅
我們是頂著打工度假的簽證到澳洲的,也就是當地人所謂的Working Holiday Visa,或者大陸人常說的「肆么拐(417,是澳洲的打工度假簽證編號)」,打工度假有一套獨特的文化,它是非官方的國際交流平台,背包客們來自各個不同的地方,帶來相異的背景與不同的故事,但他們卻又常常有相似的處境和行為,同質性與異質性的交錯,這也是澳洲相當值得花時間去認識、分析的地方。
夾雜了工作、體驗、觀光、交友、生活,打工度假的背包客們作為一種獨特的族群加入澳洲社會,澳洲的基礎勞動力相當大的部份由背包客來提供,包括農業、工業、服務業等,通常最基層的工作者都可以見到我們的蹤影,而在觀光客聚集的大城市,打工度假背包客在勞動和消費活動中的比例更是高的嚇人。
我們什麼都做,通常是社會中最底層的工作,除了常見的大工廠、包裝、清潔、連鎖餐廳等「好工作」,還有更多的壞工作像採草莓以及唐人街的各種非法工作(黑工)。白人背包客的待遇通常比較高,服務業和薪資較高的體力大多錄取白人,亞洲人英文溝通較差、腔調較重,則常流連在不需要英語能力的工作中,特別是黑工或者灰色地帶的自然人承攬。
關於工作有非常多的故事可以講,台灣資方會使出的手段這裡也一樣不差,我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從金錢和收入的焦慮中調適出來,可以更踏實的走在我們自己選擇的道路上。
食衣住行的快樂學習
在台灣我們很習以為常的事,在澳洲有時卻顯得不那麼容易,而大學畢業剛當完兵如我,社會經驗貧乏的狀況下,很多事件的第一次就發生在澳洲,比如說買車、修車、開車、車險、撞車、賠錢,或者是丟履歷、面試、試工、談條件、辭工作。我們在澳洲租了房子,找過專門抽亞洲人賺錢的仲介,在二手車上賠了一筆。不論是在澳洲還是在台灣,會發生的事都差不太多,只是在陌生文化、語言的圍繞下,我們無法那麼靈敏的應對每個狀況。
為了節省開銷,我們通常租短期的房屋,在澳洲通常稱作Share House。在一間普通的屋子裡可能住著七、八個甚至十多個背包客,背包客間的資訊與生活交流也在這裡發生。工作一起找、車子互相載,公共空間如何分配,誰的碗盤總是放著不洗等等,萍水相逢的短暫相遇可能為我們帶來一些新奇或者許多抱怨。
實用的料理方式、超市的限時特價快報、便宜的好修車師傅,我們常從身懷絕技的老背包客身上學到很多,而他們豐富的資訊更是旅行中救急的錦囊。這樣子的異國工作旅行者組成的不但只是人際網絡上的小圈圈,橫跨地域、人種、語言的隔閡,他們延展出的是一種另類的關係,這既是一個文化、一個議題,也是一個社會。
當袋鼠來到澳洲
一開始很焦慮於工作、消費這樣經濟性的日常問題,不一樣的步調也讓我們手足無措,直到我們有了穩定的生活空間、彼此經過多次的溝通,才抓到了一個活潑但平和的生活節奏。對我來說,現在不論是和派報工頭的印度人斡旋或者是在教會上免費英文課(伴隨半小時的聖經導讀與茶點),都成了我龐大而重要的資料來源。
社會學的訓練教導我隨時用社會學的眼光去看生活中微小的事物,而所謂的文化工作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在我們選擇紀錄片最後端的字幕工作,接著延展出一個大的運動參與架構,不論是哪一個環節(是文化產業、影像工作、社會企業或是一種運動),支撐著的其實都是把我們與這個世界連結的行動力與想像力。
回到初衷,袋鼠文化工作室到澳洲的目的是組織交流、擴展業務,利用更多的對話來豐富我們的資料庫。我和于萱接觸澳洲在地的工作者,規劃參與在這裡的交流活動,並且認真思考、詮釋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累積想像也採取行動。當我們把自我期許逐步實踐,不論生活中的大小事都讓我們得以累積經驗與並準備更豐富的東西帶回台灣,我們會懷抱不變的熱情,一如我們在台灣進行的各種衝撞。
正在發生的故事我們會一個一個分享給大家,我們希望帶回台灣的東西愈來愈多,請期待我們吧,我們會永遠踏著沉穩的步伐,朝著沒有人走過的道路前進。